不去……</p>

實在是抱憾終生哪。</p>

他親手草擬了旨意，命太子監國。</p>

劉健、謝遷、李東陽、馬文升、張升人等，則顯得有些不安。</p>

弘治皇帝草擬完了旨意，將朱筆一擱，對蕭敬道：“司禮監……預備蓋印吧。”</p>

蕭敬道：“奴婢遵旨。”</p>

劉健憂心忡忡的道：“陛下，此次……不但讓太子殿下監國，連老臣都隨駕前往，這……老臣隻恐……”</p>

他是有所擔心的。</p>

當初太子監國，那做的……是人事嗎？</p>

那時候，劉健還在呢，若是這一次，自己這內閣首輔大學士都走了，那還了得，天都得塌。</p>

弘治皇帝微笑：“不是讓李卿家留下嗎？”</p>

三個內閣大學士，隻留下李東陽。</p>

至於其他各部尚書，也都走了大半。</p>

弘治皇帝頓了頓：“朕看這兩年，太子的性子，有所改善，還是想要再給他一個機會，好好的磨礪他，也算是……想知道，他能否真正獨當一麵……”</p>

說到此處，弘治皇帝無奈的歎了口氣：“朕隻有這麼一個兒子，如之奈何呢？”</p>

劉健漸漸能體會弘治皇帝的心情</p>

了。</p>

到了這個地步，確實也隻能如此了。</p>

陛下現在還在，不多給太子一點機會，還等什麼時候，至少，現在鬨出事來，陛下總還能及時力挽狂瀾……</p>

“更何況……”弘治皇帝淡淡的道：“這一次，留下了繼藩，就是想看看，有繼藩在，太子是否，會有所不同。朕哪，這輩子也沒什麼盼頭，唯一的希望，就是能後繼有人，曆朝曆代，有聖君，也就有昏聵之君，朕不希望，朕殫精竭慮，這偌大的祖宗基業，敗在子孫的手裡。朕老了，人一老，擔心的事便越多，天下的黎民百姓，都寄望在了朕的身上，將來，也要寄望在太子身上的，朕希望，太子可以做天下蒼生黎民的依靠。”</p>

說罷，他低下頭：“好啦，朕該做的，都做了，明日起駕吧，沿途所需花費，不必擾民，還是老規矩，一切都從朕的內帑裡出。封禪，乃天家家事，那麼，就花朕自己的錢吧。”</p>

“臣等遵旨。”</p>

……</p>

弘治皇帝走的很匆忙。</p>

當然，雖然已經足足準備了一個月。</p>

可對方繼藩而言，還是很匆忙的，因為……方繼藩並未得到弘治皇帝臨行時的召見。</p>

什麼囑咐都沒有留下，就這麼走了。</p>

弘治皇帝的禦駕前腳剛走，後腳，東宮的張永便又跑了來，氣喘籲籲道：“齊國公，太子殿下有請，請您移駕奉天殿。”</p>

方繼藩心裡想，太子倒是適應的夠快的。</p>

他到了大明宮，要入宮城，此時，竟有車馬迎麵而來，請方繼藩上車，領頭的宦官道：“太子殿下有詔，命齊國公乘車入宮。”</p>

方繼藩搖頭：“狗東西，你以為我傻，滾一邊去，老子步行。”</p>

那宦官不敢頂嘴，隻好方繼藩在前頭，他領著車馬，跟在後頭。</p>

待到了奉天殿，卻見朱厚照搬了個桌椅，就在禦座的一側，伏在案頭上，提著筆，批閱著奏疏。</p>

朱厚照一麵批閱，一麵還痛罵：“這都是一群什麼人，好好的有事不說事，非要洋洋灑灑，賣弄文筆，之乎者也囉嗦一大堆，父皇真是辛苦啊，成日麵對這樣的大臣，居然還能活到現在，真是奇跡。”</p>

方繼藩在殿下咳嗽。</p>

朱厚照抬頭起來，咧嘴笑了：“老方，哈哈哈哈……本宮早就盼你來了，如何，本宮可有幾分監國太子的樣子嗎？”</p>

卻見朱厚照一聲朱紫蟒袍，上頭雕著蟠龍，精神奕奕的樣子。</p>

方繼藩行禮道：“殿下，臣……”</p>

“好了，不要多事，平日也不見你這般規矩，你上來，和本宮一道看奏疏。”</p>

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