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卷 前往魔都的新婚旅行</p>
第六章 海底女王的願望</p>
翻譯：Zyzy_0903</p>
“愛德格，不好了！”</p>
弗朗西斯跟在箭後麵衝了進來。可他說的大事不妙卻和箭報告的不儘相同。</p>
“黃金鑰匙不見了！好像掉了！”</p>
“你說什麼？掉在哪了？”</p>
“不知道。有可能是在小島被波浪吞沒時弄丟的……”</p>
愛德格撐著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，他很快站起身來。</p>
“罷了。想彆的辦法吧。”</p>
他拿起襯衣快速穿上。</p>
“你們說的黃金鑰匙是？”</p>
莉迪雅也站起來詢問道，</p>
“那是以前弗朗西斯從戴安娜那裡偷來的。”</p>
“看你這話說的，隻不過我沒經她同意暫時保管一下而已。可是愛德格，沒有它的話……”</p>
弗朗西斯焦急的在門前來回踱步。</p>
“莉迪雅，傳說中隻要給了女王她想要的東西，即便是男人也能從這座都城中活著回去。所以我們覺得，女王想要的是否就是這把鑰匙呢。我想也許戴安娜找到了鑰匙後，打算去海底都城與女王做某種交易。”</p>
“那麼弗朗西斯拿著這把鑰匙，準備萬不得已時拿此作為交換嗎？”</p>
愛德格點點頭。可現在它不見了。</p>
“這真的會是女王想要的東西嗎？”</p>
“絕對是。女王把這座海上都城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。”</p>
弗朗西斯信誓旦旦的說。</p>
“半妖精的她為了自己的父王，建造了這座都城。成了人間與妖精界的交界。這座完美的都城受到魔法的保護，連當時被稱為海上威脅的海盜都無法侵略它。在這兒每個人都服從她，她也隨心所欲的使喚男人。傳說就是如此。”</p>
“因此，女王把這個都城，看的比自己的眾多戀人，比自己的父王還重要？”</p>
“我是這麼想的。她誰都不信任。厭倦了手頭上的男人後，便繼續追求下一個。就是因為如此吧。”</p>
流淌著妖精血液的女王的靈魂，本來就向往自由，不願意受束縛。妖精會忠於自己所做的承諾，卻拒絕接受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。</p>
這個違反聖者的教導，精通妖精魔法的女王，對普通民眾來說，是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存在。正因如此，儘管她征服了無數男人，但這些戀人中，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理解她。</p>
惡魔抓住女王的這個弱點，利用了一個她毫無戒備的男人。</p>
“……隻有都城，才是她唯一想守護的東西。可是她卻遭到戀人的背叛，被騙走了水閘的鑰匙。”</p>
現在，隻有這把鑰匙才能勾起女王對當時繁榮都城的回憶了吧。想必是非常孤獨的心情。儘管這座海上都市仍然存在於布列塔尼的大海之中，可早已物是人非了。</p>
“這事以後再說。必須先離開這兒。弗朗西斯，亞艾斯似乎正在朝這兒來。</p>
聽到這話，弗朗西斯更加焦急了。</p>
“我們被發現了？下了避魔的結界，她應該不會發現我們藏在這兒啊。”</p>
“結界對妖精是有效的。可女王是半妖精，恐怕還有人類的感覺。或許是發現了暖爐中的煙霧？”</p>
“太大意了。本以為這兒除了我們，不會有彆的人類。”</p>
愛德格說著拉起莉迪雅的手。</p>
“活了上千年，居然還有人類的感覺。”</p>
莉迪雅朝門口走去，口中嘀咕道，</p>
女王有著妖精的血脈，和都城一同沉入海底時，就已放棄了做人的權利，不是人類了。</p>
但也許一直以來，她還在努力不要忘記作為人類的自己。這麼說來，亞艾斯有著人類才有的同情心。比如她對女人們的關心。</p>
是不是她還沒有對背叛自己的戀人，拋棄自己的人間完全失望呢？</p>
莉迪雅想起了戴著紅色月光石戒指畫的那幅肖像畫。據說那是她的婚約者的東西。</p>
女王破碎的內心深處，到底渴望著什麼呢。</p>
是希望這座荒無人煙，亡靈般的城市能再次重現於海上？因此鑰匙才是關鍵之所在？</p>
如果能給女王她想要的東西，或許對大家都有好處，莉迪雅拚命的思考著，卻沒有一點線索。</p>
“這裡不行，從後門走。”</p>
愛德格看了下門外，轉身往回走。似乎人魚們正在向這裡靠近。</p>
三人經過剛才的中庭，朝著遠處的建築跑去。他們穿過一個有著全套廚房用具的房間後，來到了外麵。</p>
（朝南走吧。不管怎樣，通往小島的道路是在南邊。）</p>
“愛德格，我有一事相求。”</p>
正走著，弗朗西斯突然鄭重其事的說道，</p>
“請讓我做你的家臣。”</p>
“什麼？你對騎士道精神有了興趣？”</p>
“我是認真的。我發誓會效忠於妖精國伯爵。”</p>
“事已至此，這還有用嗎。就算成為伯爵家的人，也並不意味著你會得到亞艾斯的寬恕。”</p>
愛德格有點為難，但弗朗西斯沒打算讓步。</p>
“這是心情問題。我決定和你同生共死。也許你並不認識戴安娜，但你毫無疑問就是妖精國的主人。”</p>
“亞艾斯想殺我。所以才把莉迪雅引到這兒來。她認為我沒有資格做妖精國的主人。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吧。”</p>
弗朗西斯應該已經知道，愛德格並非伯爵家的正統繼承人。</p>
“說不定戴安娜也有同樣的想法。”</p>
儘管如此，弗朗西斯還是很堅持。</p>
“這是我自己的事，與亞艾斯，戴安娜無關。我一個人沒法來到這兒。就算我對亞艾斯的城堡進行調查，可也會因這兒排斥男性的傳言而卻步，被戴安娜甩了之後，我根本沒資格想念她。”</p>
莉迪雅在一旁擔心的看著事情的進展，弗朗西斯對她笑笑。</p>
“雖然沒資格，可看到你們之後，我就想再靠戴安娜近一點。我根本沒有好好的了解過她，就自私的想把她占為己有。所以愛德格，我相信你是名副其實的主人。如果我想了解戴安娜，就隻有這個辦法了吧？僅僅是‘弗朗西斯’的話，根本沒權利過問為伯爵家工作的戴安娜的行蹤。”</p>
愛德格突然停了下來。靜靜的看著弗朗西斯，然後喚出了箭。</p>
弗朗西斯十分自然地向愛德格單膝下跪。</p>
莉迪雅隱約覺得，他的神態，仿佛也是古老騎士的後裔一般。</p>
“人魚的寶劍……還有上麵的星彩藍寶石，我聽戴安娜說過。”</p>
愛德格舉起寶劍。</p>
劍尖落在弗朗西斯肩頭，他虔誠的合上雙眼。</p>
沒有任何語言，隻靠這一個動作，他們之間已經締結了神聖的誓約吧。</p>
莉迪雅看的出神，直到跪著的弗朗西斯執起自己的手背，輕吻了一下後，才回過神來。</p>
“走吧。”</p>
這也是儀式的環節之一吧。愛德格簡短的命令後，大家再次邁開腳步。</p>
可是才走出來沒多久，一群人魚舊出現在眼前。她們身披薄紗，擺出各種妖嬈的姿勢，擋住了去路。</p>
妖豔的人魚們雖然有人的形態，可卻有著人類所沒有的壓迫感。</p>
“你們已無路可逃了。”</p>
並排站著的人魚們自動分開，一輛步輦被抬了出來。人魚們抬著裝飾華麗的座椅，亞艾斯端坐在椅子中央。</p>
她身上纏著古代羅馬風的束腰短上衣，肩上披著海藍色的披肩。黑色的頭發上裝飾著珍珠。</p>
這不再是那個穿著灰裙毫不起眼的亞艾斯。眼前的這個亞艾斯，渾身上下散發著古代女王才有的光彩與威嚴。</p>
“男人無法從這兒活著回去。”</p>
她下了步輦，來到莉迪雅他們麵前。愛德格將寶劍拿在手中，以牽製不斷靠近的亞艾斯。</p>
“梅洛歐寶劍……被你弄到手了，真不容易啊。但就算你用它斬殺了我，你也無法從這兒出去。”</p>
“至少我可以阻止你對莉迪雅下手。”</p>
亞艾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</p>
“請你不要誤解。我是莉迪雅的夥伴。莉迪雅，快到我這兒來。你可以平安無事的回去。”</p>
莉迪雅搖搖頭，朝後退了一步，</p>
“我要和愛德格在一起。”</p>
“你打算和他一起死嗎？伯爵，這樣好嗎？”</p>
“我會帶她回去。”</p>
愛德格一字一句的說，</p>
“這不可能。這兒有這兒的規矩。”</p>
“這兒的規矩是，沒有實現你的願望，就無法回去嗎？”</p>
“願望……事到如今，這個願望已毫無意義。所以莉迪雅，考慮清楚。你作為妖精博士的能力，是為了這個世界而存在的。伯爵，如果你真的愛她，你應該明白，照我說的話做才是上策。”</p>
被人魚圍在中間，除了聽亞艾斯要說什麼外彆無選擇。她看著愛德格，冷靜的說道，</p>
“如果照你說的，你並不想被當做災難王子，那麼為了莉迪雅，你不是應該坦然受死嗎？莉迪雅作為妖精國的妃子，想必有權利繼承寶劍吧。雖然爵位隻能由人來定，但在妖精的世界裡，莉迪雅也能成為妖精國的主人。她也必定會為了妖精與人類，阻止邪惡妖精的力量再度被利用。隻不過是英國消失了一個叫做伊普拉傑魯伯爵的人而已。”</p>
愛德格似乎痛苦的歎了口氣。不是這麼回事，莉迪雅心想。</p>
自己不是那麼偉大的妖精博士。隻是希望儘量做好自己該做的事，從來沒想過要成為妖精族主人。</p>
她隻希望變得像母親那樣。得到妖精族的信賴，擁有與父親之間深厚的感情，能夠幸福的微笑。</p>
隻要妖精和人類能夠互相理解，不管哪一方都能得到幸福，這個願望，與從身邊的點滴小事中滲出的快樂緊密相連，對莉迪雅來說就是這樣，似乎與亞艾斯的理念並不相同。</p>
“艾歇爾巴頓伯爵，這樣的話一切都解決了。作為青騎士伯爵的你的使命，不正是如此嗎？永遠埋葬王子，守護妖精族和英國的將來，不是嗎？”</p>
“不行，愛德格！”</p>
莉迪雅大聲叫出來，擔心他會點頭同意。如果著了亞艾斯的道，他就會和妖精締結契約。</p>
“我們不會分離的。對吧？”</p>
他低頭看了看莉迪雅，眯起眼睛，</p>
“恩，你說的對。”</p>
“那麼，你們兩個都打算死在這兒嗎？莉迪雅，我把你帶來這兒並不是想讓你死，但為了守護都城也彆怪我無情。”</p>
“你錯了，亞艾斯。”</p>
莉迪雅暗自鼓鼓勁，徑直看向女王。</p>
“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。這樣的話大家都能平安回去。”</p>
亞艾斯皺起眉頭，似乎在憐憫她。</p>
“你是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？”</p>
“我並不知道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妖精博士。連有關我們家族的曆史淵源，我也是不久之前才了解到。我不過是一個為平民解決一些瑣碎小事的妖精博士而已。但我所擁有的，不僅是馬齊魯家族的能力，還有我母親的智慧與自豪。作為妖精的您，既然說這兒有這兒的規矩，那麼您也應該讓我們看看您是如何解決的。”</p>
亞艾斯歎了口氣，似乎說了幾句布魯通語，隻見人魚們縮小了包圍圈，她們的長發不斷舞動著。</p>
洶湧的波濤又要襲來了嗎？</p>
正當產生這種感覺的時候，一陣馬車碾過石頭路的聲音漸漸靠近。一輛由四匹馬拉著的氣派馬車，衝散了人魚們的陣勢來到眼前。</p>
似乎還響起了槍聲，人魚們的陣型立刻大亂。</p>
“可找到你了！你把我妻子弄哪兒去了！”</p>
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，手中舉著把槍。更糟糕的是，他正挾持著一名辮子很長的少女做為人質。</p>
“凱莉！”</p>
莉迪雅大叫，同時看見了駕車的雷溫與尼可。</p>
“那男人是，斯洛普？他怎麼會在這兒……”</p>
愛德格也很驚訝。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。</p>
“你的妻子已經死。不是你親手殺害的嗎？”</p>
斯洛普血紅的雙眼死死瞪著亞艾斯。</p>
“你……我知道了，你和這對艾歇爾巴頓伯爵夫婦是一夥的。”</p>
他手指放在扳機上，槍口來回對準莉迪雅和亞艾斯。</p>
“快把我妻子交出來，否則的話……”</p>
正在這時，雷溫突然狠狠抽了下馬鞭，</p>
斯洛普拖著凱莉倒入馬車中。</p>
愛德格一把抱起仍在發呆的莉迪雅，也一同跳入馬車中。</p>
馬車突破人魚們的包圍，衝了出去。</p>
由於馬車劇烈的搖晃，莉迪雅隻好死死抓住愛德格。愛德格儘量坐正身形，護住懷中的莉迪雅，因為眼前還有一個持槍的男人。</p>
可惜馬車太過顛簸，斯洛普一邊得抓住凱莉，一邊在馬車中東倒西晃，根本沒法坐直。</p>
“雷溫，弗朗西斯呢？”</p>
“已經趕上馬車了。”</p>
雷溫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。愛德格把視線移向窗外，弗朗西斯也在拚命不讓自己掉下去。</p>
尼可抱著雷溫的腰。</p>
馬車越跑越快。奔下石階，在廣場上急轉彎，以甩掉追兵。</p>
周圍是高高的牆壁。這裡就是通往小島道路吧。</p>
“莉迪雅，你沒穿束胸嗎？”</p>
愛德格突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與現在緊張的氣氛格格不入的話。</p>
“你，你說什麼呢！”</p>
“我早就想問了，不過抱著手感的確不錯，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</p>
聽愛德格說的一本正經，莉迪雅心裡不禁打起了鼓。剛才躲在那戶人家時，他的撫摸，兩人緊密的結合，都是在沒有堅硬束衣的情況下呀。</p>
“在寢室以外的地方，能抱到這麼柔軟並且毫無防備的你，感覺真是新鮮啊。”</p>
“快，快救凱莉！”</p>
現在哪是講這種話的時候嘛，莉迪雅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。不過這就是愛德格，情況越緊急，越喜歡開玩笑。</p>
“當然。”</p>
愛德格嘴角隱隱浮現出的笑意，收緊了圈在莉迪雅腰間的手臂。</p>
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。</p>
雖然愛德格剛才的舉止可以理解為防止馬車急停時產生的衝擊力，可現在馬車已經完全停了下來，愛德格還是緊緊把莉迪雅攬在自己懷裡。</p>
“……我快透不過氣了。”</p>
“再等一會。”</p>
斯洛普在愛德格麵前舉起了手槍。兩人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。</p>
愛德格冷靜地，不，是冷淡地對雷溫說道，</p>
“雷溫，是時候把凱莉救下來了。”</p>
車門被迅速的打開，轉眼間，斯洛普已經被一位身形瘦小的少年製伏，手槍也被奪走了。</p>
雷溫的手臂抵住男人的脖子，把他拖了出去。</p>
不一會斯洛普就窒息得昏迷過去，雷溫這才放手，看向愛德格。</p>
“愛德格大人，讓您受驚了。就是這個男人劫持了凱莉，讓我們帶他到這兒來。因為當時沒時間與他糾纏，萬不得已才這麼做。”</p>
萬不得已，因為這種理由被當做人質的凱莉肯定很害怕吧，莉迪雅把她扶起來。</p>
“凱莉，已經沒事了。”</p>
凱莉看著莉迪雅，淚水在眼眶裡打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