帕洛爾的心情現在很差。</p>

比今天的天氣還要差！</p>

能參加到祭祀活動裡，意味著他的未來得到了某種保障或者是認同。</p>

但他從沒有想過這種認同和保障是需要付出代價的。</p>

而這個代價</p>

帕洛爾看著麵前的兩個女孩。</p>

部落的規格其實不算大，因此各家各戶都畢竟熟悉。</p>

在十幾年前，這兩個女孩剛出生時，他還在搖籃附近好奇的看過。</p>

在這兩個女孩剛剛學會走路時，他曾在她們身後幫著攙扶過。</p>

在這兩個女孩到了十歲最活潑的那幾年，他領著他們去雪堆裡挖過野菜玩。</p>

而現在</p>

舔了舔落在自己嘴邊的雪，帕洛爾忽然覺得今天的雪有些鹹。</p>

在領頭老頭的目光壓迫下，帕洛爾走到了木樁前麵，兩條手臂各搭在了一個木樁上。</p>

從懸崖底下炫上來的風打散了他的劉海，讓他看不真切麵前的畫麵。</p>

隱約間，那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下似乎出現了一張巨口，鋒利地獠牙像是毛氈上的藤草，一圈又一圈的在巨口裡環繞。</p>

“帕洛爾哥哥”</p>

一個女孩在此時開口道：“彆害怕，推吧。”</p>

“是啊，推吧，我們下去了，你們就能過好日子了。”</p>

另一個女孩附和道。</p>

“”</p>

帕洛爾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粗了很多。</p>

懸崖下麵升上來的氣流讓他有些無法呼吸。</p>

“帕洛爾哥哥，下個月就是我母親的生日了，你記得替我給她唱首歌。”</p>

“我妹妹的生日也在下個月，帕洛爾哥哥，你記得用雪堆一個魄羅送給她，她說帕洛爾哥哥堆的魄羅最好看！”</p>

“我咳咳咳咳！”</p>

帕洛爾張開嘴巴，而後猛地咳嗽了起來，兩個女孩的‘樂觀’仿佛是一根針紮在了他的某個地方。</p>

被叔叔掐過的位置已經不再疼了，但這種疼痛卻狡猾地換了一個地方。</p>

他們從腰往上挪了很遠，一直挪到了左胸口的位置。</p>

“咳咳咳！！”</p>

帕洛爾咳得更厲害了，整個人的身軀都卷曲了下去，像是一隻被困在風雪裡的受傷野兔。</p>

“帕洛爾哥哥你怎麼了，快推吧，這裡風大，小心著涼了。”</p>

“現在部落裡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，藥草都被雪蓋住了，哥哥你要是病了可得難受好久的哦。”</p>

“咳咳咳”</p>

帕洛爾直接跪在了地上，兩隻手探進了下麵厚實的雪堆裡。</p>

但雪的冰涼並沒有讓他的疼痛降低，反而是讓他渾渾噩噩地腦子變得清醒了過來。</p>

那些記憶，那些曾經的畫麵，逐漸在他的腦子裡浮現。</p>

而與之同時出現的，是一幕幕殘忍的畫麵，一場場‘為了整個部落’的祭祀！</p>

我，到底在乾什麼！？</p>

帕洛爾感覺自己終於能看清楚這個世界了。</p>

他看了看自己的手；</p>

又抬起頭迎上了兩雙充滿關懷和壞切的目光</p>

我剛剛到底在想什麼！？</p>

我想把她們推下去麼？！</p>

下麵有什麼？</p>

肯定有岩石；</p>

或許有怪物！</p>

但那些怪物真能拯救我們麼？</p>

帕洛爾插進雪堆裡麵的手拿了出來，用沾滿雪的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臉上抽打了兩下。</p>

而後，他轉過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