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8章 腦子撞壞了(1 / 1)

s這頭,死豬?晏修忽然哭笑不得,她罵人的方式,原來就是罵他是一頭死豬?死豬也好活豬也罷,更要緊的是,她居然將鐘姑姑錯認成她自己的母親。方才她那些怪異舉動終於有了答案,想來她這一摔,讓她丟失了許許多多的記憶,亦或是某塊地方暫時撞壞了,這才避他如洪水猛獸。鐘姑姑麵露尷尬,剛想開口,就被晏修使了一記眼神。她隻好硬著頭皮上前,把祝思嘉摟到懷裡,慢慢替祝思嘉順著淩亂的長發:“娘親在呢,娘親在呢。”祝思嘉果然頓時乖順了許多,靠在鐘姑姑的懷裡,滿臉委屈向她撒嬌:“娘親,這頭豬怎麼這麼高大,這麼強壯啊,好嚇人。”鐘姑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,總不能讓她也跟著將天子形容為豬吧?晏修又低聲提醒鐘姑姑:“虞夫人會叫她蟬蟬。”看來是不介意做這會兒的戲了。鐘姑姑立即改口:“好,乖蟬蟬,你餓不餓,娘親讓人給你煮東西吃?”祝思嘉嘟著小嘴,看向晏修的眼神,仍帶著後怕:“我餓,但是娘親,你快叫人把這頭豬趕出去,我怕。你把它趕走,我再吃東西。”說罷,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,簌簌流下。鐘姑姑老臉一抽,對著晏修就假意怒罵道:“大膽豬妖,還不快快退下?”晏修眉心微皺,抬腳前,再次吩咐鐘姑姑:“照顧好她,先讓她吃些食物進胃,再拿藥給她喝。”走出正殿,晏修命人去尋找碎玉:“告訴碎玉,立刻返回長樂宮就任,再另派遣三名護龍衛,這段時日日夜在長樂宮附近護衛。”“去太醫院,請柳太醫。”誰知,柳太醫被再度請回長樂宮不多時,就背著藥箱倉皇跑出來:“陛下,陛下這——”晏修正倚門而立:“怎麼?”柳太醫臉上被打出一道紅痕:“陛下,娘娘以為老臣是吃人的豬,命手下宮女拿著棍棒把老臣給趕了出來,恕老臣無法近娘娘的身替她診脈。”晏修:“竟有此事?柳大人稍安勿躁,朕進去看看。”柳太醫站在殿外透氣,氣還沒透兩口,就見晏修去而複返,捂著鼻子回來:“罷了,等她睡下你再去看,勞煩柳大人與朕一同等候。”他顴骨泛紅,指縫冒血,柳太醫關心道:“陛下這是怎麼了?老臣先替您處理傷口。”那群宮女膽子也忒大了,居然把天子給打傷了。晏修果斷回絕:“不必,小傷。”柳太醫固執道:“小傷也是傷,陛下請以龍體為重,讓老臣……”晏修直接鬆開手,黑著臉道:“不就是流鼻血?朕說沒大礙就沒大礙。”祝思嘉摔出異常後,下手也太狠了些。先是差點就踢到他的子孫根,這回更是一腳蹬他臉上,給他蹬出了鼻血。二人又等候小半個時辰,長樂宮寢殿的明燈熄掉,隻留一盞小夜燈,鐘姑姑躡手躡腳,走出寢殿,悄聲稟報道:“啟稟陛下、柳大人,娘娘已經睡下,可以入內了。”事不宜遲,二人立刻起身。經過柳太醫仔細探脈,又各種委婉說辭千般解釋萬般演示,最後得出結論——祝思嘉的腦子,一時半會兒的撞壞了,不過倒是不嚴重,終會有複原的一日。晏修百感交集,甚至不自覺產生一個陰暗的想法。他寧願被祝思嘉當成一頭豬看待,寧願希望她傻傻乎乎這麼一輩子,也不要再想起二人那些不開心的事了。送走柳太醫,晏修命人在長樂宮寢殿外間,給他安置一方小榻。胡順海滿臉惑色:“陛下莫非這段時日都要在長樂宮這麼住下?”晏修淡淡道:“嗯。”這樣的床榻再不舒坦,也苦不過他從前帶兵打仗時的軍旅生活,更苦不過祝思嘉在長門殿那段時間。見他鐵了心要住下,胡順海也無意再勸,隻能命人照做。倒是鐘姑姑好心提醒他:“陛下,不單是您和柳太醫,今日就連張德全、玉護衛都被娘娘當成豬,給趕跑了。您若是歇在此處,明日娘娘醒來看見您,或許會——”晏修:“你是說,她把所有男人,一律都看成了豬?”鐘姑姑點頭。晏修:“朕知道了,還有一件事,你速速去辦。總叫你扮成她的母親也不是辦法,她這樣,虞夫人和祝縣主難免擔憂,明日派人去武興侯府將她二人接進宮。”鐘姑姑:“那陛下就不擔心?”晏修苦笑:“擔心什麼?擔心她們知曉我對她做的那些混賬事?是,朕是天子又如何?犯了錯,就沒有不敢認的理。虞夫人明日來,要打要罵,你們都不許阻攔。”……北地,幽州城。雖說春日已至,可不代表北地也能入春,就在前幾日,還下了場不小的雪。燕王舊莊已被祝元存改造成臨時府邸,院中靜悄悄,唯餘他和黃玉菡二人拉扯爭執。祝元存用力挽留她:“玉菡,現在北地還沒開春,你說走就走,誰來管我?”黃玉菡麵色果決:“越往南走,天氣就越暖和,侯爺擔心什麼?”祝元存隻感覺後背的傷在發麻發癢,他祈求道:“玉菡,你再陪陪我幾日,待雪化開你再回京好不好?我知道你思母心切,可我實在不放心。”黃玉菡笑道:“就不勞煩侯爺費心了,侯爺操心我之前,先操心操心您自己吧。”馬場之事後,前不久,北涼當真有數百鐵騎來犯。祝元存孤身一人出城迎敵,以一人之力將敵人儘數斬殺,帶回他們的上等駿馬坐騎百匹,但他不要命似的打法,也沒少受傷吃苦。黃玉菡並不精通醫術,隻會一些簡簡單單的包紮而已。見祝元存傷勢不輕,當時,她邊替他清理,邊哭道:“祝元存,你當真不要命了嗎?我可不會替你收屍。”祝元存卻對著她嬉皮笑臉:“玉菡,你為我哭了,你還喜歡我對不對?”黃玉菡哭得更厲害,差點弄疼他傷口:“你少來!我隻是有感而流涕,邊關將士辛苦,我是為將士生活而哭,才不是為你哭。”祝元存:“你撒謊,彆人受傷你怎麼沒哭過?”黃玉菡轉身就要走:“再油嘴滑舌,我不伺候了,你找大夫來吧。”祝元存耍賴拉住她:“彆呀,我怎麼油嘴滑舌?我說的都是實話,玉菡,你在我身邊,我連死都不怕。”黃玉菡掙脫開他:“你今日當真不要命了?你若心裡有我,還會不顧一切衝出城門?祝元存,你少拿這些話誆騙我,我現在不信你的邪,你愛找誰找誰去,找你的薑嫄去吧。”祝元存更加用力抱緊她,無限失落道:“我這麼拚命,是因為除了你,我還想守護我的母親、姐姐和妹妹。尤其是——”黃玉菡:“昭儀娘娘?不對,現在該叫她……”祝元存笑了笑:“沒關係的,我想明白了,若不是因為馬場一事損失慘重,被稟報回京,陛下怎麼會因為我犯下大錯而遷怒姐姐。”“從前我年紀太小,不信前朝乾係後宮一說,隻當陛下當真是喜歡姐姐這個人。可馬場一事我才明白,是我太天真,太無所顧忌,才連累姐姐替我受苦。從今往後,我不會了。”